疯狂约会美丽都

与“美丽都”导演的疯狂约会——
法国顶级动画导演Sylvain Chomet谈电影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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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维亚•乔迈 Sylvain Chomet

作为导演和编剧的电影作品 ：
The Illusionist ------- (2009)
巴黎我爱你/我爱巴黎 Paris, je t'aime ------- (2006)
疯狂约会美丽都/美丽城三重唱/佳丽村三姐妹 Triplettes de Belleville, Les ------- (2003)
Vieille dame et les pigeons, La ------- (1998)
作为视觉特效师的电影作品 ：
疯狂约会美丽都/ Triplettes de Belleville, Les ------- (2003)


  


  
从孤僻小孩的一纸一笔，到动画导演的“安纳西”

您曾经接受过连环画和动画片的专门教育，那您的这些图像教育最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张纸，一支笔，绘画启蒙

我出生在一个有很多孩子的家庭里，而且是最小的一个，曾经还很孤僻。我妈妈的手很巧，她会做玩偶还会画画。所以在我两岁半的时候，我就拿着一张纸一个支画笔，开始学习画画，就画那些我们的电视和家里摆设的小玩意。之后我上了学，但是从来没有停止过画画。每次别人问我：将来长大了做什么？我都会回答说：漫画家。那时候连环画在法国文化中很受欢迎。我一开始也临摹了一些，但是从来没自己原创过，直到我进入了Angoulême的连环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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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Angoulême昂古莱姆， 位于法国西部大区普瓦图-夏朗德Poitou-Charentes的南部，是夏朗德省Charente 的省会，虽然在法国西部却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法国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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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计，做动画，误打误撞

三年后我毕业了， 你可以想象，当我去和一个出版社说“我有一个连环画的文凭” 时，是怎样的情景。可我毕竟还需要挣钱养活自己。所以我很违心的去了英国，做起了插画和故事板（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故事板，幸亏我没有做这个）。经过一轮测试之后，我进入了一家广告动画制作公司。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活，而我的心里还是很想做连环画的。动画对我并不是很有诱惑力，它太吓人了。但是，机缘巧合，我却见到了动画界的高手。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为Michael Dudok de Wit做间隔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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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Michael Dudok de Wit，1953年出生于荷兰。先在瑞士念版画，1978年毕业於英国West Surrey College of Art，专攻动画。曾在Richard William、Richard Purdum等英国著名动画公司工作，也参与过不少广告片制作。在法国疯影(Folimage)动画公司支持下，1994年他完成了首部个人动画短片「和尚与飞鱼」(Monk and Fish)，95年法国凯撒奖(César Award for Best Short Film)与欧洲金动画奖(Cartoon d’Or) 。「父与女」(Father and Daughter)荣获安纳西(Annecy) 、奥斯卡等动画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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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械，到着魔，遇见高人

我一开始只是机械的画画，对很多的东西都不太懂。接下来，我看到了那些画是如何动起来的，对我来说真的是一次很大的触动，让我最终选择了留在那里。每次看到一个动画片，我都会为它着魔，我才认识到动画行业里无穷的乐趣，动画对于绘画的人来说是如此的具有感染力。
另外，我想动画是一种很便宜的电视连续剧，像迪士尼，他们做质量很好的动画，可是我并不感兴趣。然后我去参加了各种动画节，我遇到了许多人，他们和我分享他们的有趣的经历，比如Paul Driessen, Jan Švankmajer。
我的编剧和导演工作也让我感到非常的满意，因为我遇到了最有名的两名素描画家Nicolas de Crécy (Léon La Came) 和Hubert Chevillard (Le Pont dans la v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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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Paul Driessen保罗•德里森 动画大师
1967年受邀前往英国伦敦，加入乔治•杜宁（George Dunning）执导的动画电影《黄色潜水艇》制作团队。摄制的加拿大电影作品：《小动作》、《又一个相似的故事》、《世界尽头的四季》、《看见冰山的男孩》，荷兰电影作品包括：《水之一族》、《受难三美人》和《二维或不二维》。曾先后荣获《受难三美人》奥斯卡奖提名，国际动画协会（ASIFA）好莱坞分会动画安妮奖、渥太华动画电影节“终身成就奖”、萨格勒布国际动画节“终身成就奖”、“杰出艺术家与教师特别金龙奖”。

Jan Švankmajer捷克最有名的的动画学院派导演
作品：88分钟的长片动画电影《Alice》、黏土作品“Dialogue”和“Darkness Light Darkness”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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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非商业，是个问题

在安纳西动画节上，我发现那些创作性作品大都有些无聊，而纯商业作品又质量低劣，我觉得这两者之间应该有一个衔接。我看到了Nick Park 的Creature Comfort，这对我也是一个很大的启发。于是当我在遇到Didier Brunner时候，我向他推荐了我的《老女人和鸽子》（La vieille dame et les pige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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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白遭遇色彩 志同道合也要碰撞磨合

《老女人和鸽子》这个作品依然是和Nicolas de Crécy一起合作的么？

实际上他和我两个人曾经一起在蒙彼利埃生活过。Didier得到了一笔来自CNC的资金用来制作« pilote »，另一方面，Nicolas正打算寻找一位连环画编导。我给他写了一个我为这部电影撰写的脚本。我已经做好了图像发展部分，可是并不合Nicolas的胃口，所以我就尽力的调整来适合他的脚本。开始的时候，是我来影响Nicolas的黑白色彩的处理，同样的，之后他也加入了一个很好的色彩处理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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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Nicolas de Crécy（尼可拉．德．凯席），法国漫画工艺大师，1966年9月29日,生于里昂
作品：创世峰会(2007) 蒸汽男孩(2004) Vieille dame et les pigeons, La(1998)

Didier Brunner 法国动画制片人
作品：布兰登和凯尔经的秘密(2009) | Équilibre de la terreur, L' (2006) |叽哩咕与野兽 (2005) |T'Choupi (2004) 疯狂约会美丽都Triplettes de Belleville, Les (2003) |想做熊的孩子 (2002) |王子与公主Princes et princesses (2000) |老妇与鸽子 (1998) |叽哩咕历险记Kirikou et la sorcière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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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就去加拿大工作了十年，这十年里，在法国再也听不到人们提起我了。
也就是在这十年里，我完成我的《老女人和鸽子》，用了五年完成《三人自行车》（les triplettes）。这期间，Nicolas也发行了作品集，获得很大成功，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decorater。我也开始策划我的下一步电影《疯狂约会美丽都》（les Triplettes de Belleville）,现在我们也很少看到电影La Vieille Dame了，因为动画界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手绘从未停息

当您制作动画脚本的时候，真的很少画画么？

我在英国度过的时间里，几乎和连环画脱离了，以至于大家认为我已经停止手绘作品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电影《老》 需要我每天画三十到五十幅素描，我也为广告和自己画连环画。因为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完全的转向动画。实际上，我最喜欢连环画的地方是：我们不需要很多的画具，纸、画笔和炭笔足矣。而且，如果我回到连环画的创作，我也不会保留在电影Triplettes的风格，我会转向一种很低调的风格，就像在Maus里的Spiegelman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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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织“美丽都”的千丝万缕

我们再谈谈decorate，也是在这个电影里最叫人惊叹不已的看点。这艘轮船在三十年代着实起了很大风波……



 这是Cassandre油轮，它真的是画的非常的漂亮，虽然不能真正的航行，但是动画这只神奇之手，让它最终启航。


 
您的创作受谁的影响最大？

最大的要算是Daniel Goossens，他的笔触让人惊奇，寥寥数笔，却意蕴无穷（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很复杂）。当我让动画师们画出三人自行车环法大赛上的拥挤场面时，我就给他们出示Daniel Goossens的作品集作为参考，他无疑是最好的素描家。我也受到Egon Schiele et Toulouse-Lautrec的影响。



在电影TRIPLETTES开始的时候，这有些像是Max Fleischer制作室对Ddubout的致敬。

确实是这样的，我觉得在那个年代的法国如果有一个动画的产业的话，Dubout一定会做动画的，我们错过了。所以我混合了动画的方式和那个时代Dubout、Trenet、 Joséphine Baker、 Django Reinhardt等艺术家的风格。

在电影上，您更倾向于什么类型呢？

我不能说Les Triplettes电影没有受到动画的影响，但是它更加受到现实取景电影的影响，像卓别林的哑剧。但是最后我决定做一个混合的片子，我带着很多的新鲜的想法闯入了这个被迪士尼垄断的动画界，我推断动画会是一个大有前途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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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老女人的曲折身世



您可以说一下题目的由来么？

最开始的时候，三人自行车在电影中是不存在的，由于电影La Vieille Dame的巨大的成功，Didier Brunner建议我使用这个老女人的角色做两个短片。其实我本人不是很喜欢重新利用这个角色的想法，所以我就向他建议做两个第一个老女人的姐妹的故事片，三人故事。这两个新的故事名字分别为老女人和自行车La Vieille Dame et les Vélos 以及老女人和巨青蛙 La Vieille Dame et les ouaouarons。
这样，整个的一个题目就慢慢浮现了，这涉及到了三个人，最后确定了 triplettes 。然后开始了自行车的故事板设计，我意识到自己开始了一个长片的脚本。在Didier Brunner那方面，他总是强调那个加拿大合作者的重新利用老女人角色的意见，所以我们决定把老女人和自行车放在一起。他建议我换角色，我又做了另外一个老女人，而且设计了她的过去——葡萄牙籍，最后，可以说我是发明了这个triplet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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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团队 一山需容N虎

一部动画片的实现过程会比动画本身复杂的多，会涉及到很多的人。在工作室中，骨干身份的确认就意味着要在分工中独当一面，但要怎样把握好这个度（分工与合作中）呢？

至少Bill Plympton是自己一个人完成分工的，这实际上也是无法避免的，怎么协调两者呢？首先，一定要有动画师的基础，我曾经参加过电影制作过程，也领导过很多团队。




   
想方就方 想圆就圆 放手去干

在这之前，我曾经画故事板，才开始使人物动画化。那些曾经制作过Mme Souza的动画师们已经知道是怎么样工作的。我也为自己保留一些动画，只是自己爱好而已，这些例子有时候会比语言更有力度。另外，我们也是深入到他们中间工作，我对制作动画人物的动画师很有信心，但是我也会经常坐在他们中间告诉他们如何做。让那些来自动画制作室的动画师，适应这样一个非常纯粹的动画工作确实是需要时间的。我说，放开去做，我需要的是那些比较不平的曲线，也许圆的，也许是方的，这样才能显示他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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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Bill Plympton 动画导演
作品：电风扇和花 The Fan and the Flower (2005) Hair High Hair High (2004)我嫁了一个怪物! I Married a Strange Person! (1997) 变种外星人 Mutant Aliens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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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饰=灯光+颜色+场景 的奇妙化学

对于修饰decorate，我选择了Evgueni Tomov。他对工作十分熟悉，对暗色环境色彩的把握是一种Hopper方法，这正是我们要采用的方法。我们在蒙特利尔老城区，想找到那种打在想象之中美丽都的墙上的昏黄灯光，制作出很多蒙特利尔和魁北克城市的标志性建筑。最后，Evgueni Tomov在图像上下了很大功夫，寻遍各种颜色。我们请来了Thierry Million和Monica Langlois，他们在不改变原本已经成功的人物的情况下，打造了一个绝佳的修饰场景。

 


放手依然谨慎 谨慎依然信任

有时候制作过程的某些流程，并不是在一个地方实现的，那么Belge Benoît Féroumont 的职责是什么呢？
我们有很多二维的动画需要做，我很想把所有的都放在加拿大来做，但是有时候是需要外包的。我是很挑剔的，因为我很害怕会失去控制。Didier Brunner把Belge Benoît Féroumont派到蒙特利尔，我看到了他做过的东西，特别是BZZ，这很让我有信心。他是我的家人，我们说同一种语言，所以我才能够交给他在比利时做那些在蒙特利尔没有人能够做的动画，如美丽都的人群、自行车群，对于动画来讲是一样的，我们会保留一些非常重要的场景比如风暴，自己来做，而会外包一些如自行车和汽车的制作到法国。
 


从2D到3D 精湛制作的必然需要

那什么是使您转向三维动画的动机呢？

我希望这部影片比La Vieille Dame在制作方面更加精湛。我们不仅想要向大家展示环法自行车大赛的自行车、汽车，或者只是对人物的简单的生命化，这并不会太感染人。所以，我们决定在情感和二维动作方面做文章，也会求助于三维动画师来制作汽车、自行车、脚踏船、船、海……我们马上意识到这个计划会涉及到很多不同的地点。这就需要用三维软件，这个过程是冗长而繁琐的，特别是,如果我们想要:给自行车的轮子加上光环；让轮子旋转起来；大海，同样的，涌起波涛海浪；一个二维动画师会很快的就讨厌这样枯燥乏味的工作。


追忆似水童年 距离产生“梦”

为什么您会选择制作一个发生在60年代的电影呢？是为了追忆自己的童年么？

实际上，我出生在1963年，我很想寻找到我自己的童年的记忆。我爸爸曾经对着黑白电视机看环法自行车大赛，我当时根本就无法理解，电视机里面那些空中的镜头拍摄到的公路上像蚂蚁一样的人群。特别是过去很喜欢素描，通过图片看到一台雷诺4CV型小汽车，觉得比开派对还开心；让戴高乐变成动画人物，比见到RAFFARIN和希拉克总统还愉快。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感给我们很大帮助，会让我们更容易走进梦境。


 
“大”出的漫画效果

这部电影对两种文化的表现和画面中所体现出的，是对法国及今天的北美的一种讽刺么？

是这样的。我考虑到了当我刚到美国和在北美生活十年接触很多的肥胖的人。肥胖自由，这在美国是一种普遍现象，不一定更好但一定是更大的。我很喜欢胖夫人Souza的创意，尤其是当她牵着自己的狗，来到这个能压死她的一个硕大的城市，追着那个大船，那个场景真的是很漫画，法国人和那些酒徒们非常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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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乐乐 不若众乐乐

在这部几乎全哑剧的电影里，音乐起了很大的作用，您和Benoît Charest 是怎么配合的？

我是不会和一个不为自己寻求快乐的人合作的，我更希望寻找一个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的音效师。一天，一个音效师朋友对我说：“你应该试试与Benoît Charest合作。”就这样我在蒙特利尔的一个爵士乐俱乐部里，遇到了正在弹奏电子吉他音乐的Benoît Charest，当时的场景令我非常的疯狂，然后我就和他见面了。他很疯，能够做出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在电影上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他根据您的图像制作出了符合画面的音乐，他游戏于图像和音乐之间。

是这样的，他的代表作是Doulos的主题曲——小巧的配合动作的协奏曲。但是也不局限如此。他也是很搞笑的，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硕大的机器、一些努力蹬车的人、在急转弯时翻车的2CV型号雪铁龙汽车。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主题，但是我不希望有一个太奇怪的音乐，我喜欢它们能伴随着铜管乐器演奏，有一个很硬朗明晰的音乐亮相。

ACG国际动画教育编译，转载请注明

完全不同于好莱坞的流水式动画电影，看完该电影真让人眼前一亮，虽然仍少不了动画惯有的夸张等情况，但是这部动画确又是那么与众不同，各种法国人擅长的暗喻隐喻隐含其中，少不了对美国的讽刺，但是结尾那一句台词对亲情的流露真的是戳中泪点。几处场景的蒙太奇应用完全不亚于任何真人电影，应该说这个是写给成人看的动画。
动画制作非常精致！很多小细节！很多夸张的东西，像施坦威钢琴，好莱坞，自由女神，很多东西都用parody的方式来表达了。而且很多镜头切得很有经典大师风味：邮轮的烟化成工厂的烟人物的脸化成汉堡，一锅青蛙切成月亮，枪的烟切成黑帮抽的烟，这些镜头切换法真真很经典啊。

是谁说《疯狂约会美丽都》是部喜剧片？这样一个周末的晚上，有点落寞，打开这个动画片，想收获一点小小的快乐。没想到，却看到一部这么让人心痛的电影。整个电影没有几句台词，却好几次差点落下泪来。

看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总觉得这么诡异。就是看鬼怪恐怖片也没觉得这么诡异。是奇怪的人物造型，是那基本没有的对白，还是执着单调的生活？就连音乐听起来也不错，跟那些画面配起来，怎么就那么伤感呢。

一个失去父母的小男孩跟奶奶相依为命，沉默而忧伤。奶奶问他，电视就这样结束了吗。小男孩却起身离去。奶奶默默的注视着他，为他弹钢琴，为他带来小狗，帮他实现理想，都是希望他快乐起来吧。那个小男孩看到小自行车眼睛亮起来，骑着它疯狂的在院子转圈，是他唯一最快乐的时候吧？为什么后来再也看不到这种笑容了呢？

经过奶奶的不懈努力，男孩也去参加了环法自行车大赛，却被黑社会抓走了。奶奶踏上了漫漫的寻找之路。不管是在茫茫大海划着小船，还是在疯狂的车流中寻找……

美丽都是个很不美丽的城市。住在里面曾经的美丽都三姐妹，如今也是三个不堪的老太太罢了。每天的食物就是往水塘里扔个手榴弹，炸回一大堆青蛙。汤，前菜，主食，甜点都是青蛙或蝌蚪，也过得自得其乐。可是，我是多么害怕这样的生活。

美丽都里的黑帮抓来自行车赛手，就是要把他们当赛马，让人下注。奶奶跟三姐妹救出孙子逃离了美丽都。也许这里的追逐戏是它被称为喜剧的由来。可是，前面抑郁的情绪一直紧紧的抓住我，让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最后的最后，白发苍苍的孙子对着身边的空椅子说：“奶奶，电视结束了。”只一句，揪得紧紧的心突然巨痛起来，眼眶里的泪水一下不见了。原来最伤心的时候，居然没有了眼泪。我的奶奶，去世几年了，可是生活还是照样继续着。

美丽城（Belleville）不美丽，这是我刚到巴黎时姨妈对我说的。姨妈在巴黎生活了十年，一家人辛苦劳作，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更重要的是，这个房子不在美丽城。美丽城其实就是巴黎城内的温州人聚居区的名字。除了美丽城外，巴黎还有个中国城，住着除了温州人外的其他华人。如果说有区别的话，就是很多东西在美丽城可以买到，但是到了中国城就买不到了。

美丽城是个特殊的地方，它是巴黎市内几个区的交界之地，所以来自各个区的乱七八糟的人都出现在这里，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警察也懒的管。同时，这里也生活着讨生活的温州小老板们和给他们打工的所谓的“外地人”。

温州人在外面讨生活是出了名的，由于个体的薄弱，所以他们都已经抱团，一般都是亲戚带亲戚，亲戚帮亲戚，团结才能生存下去，才能赚钱，才能在回家时穿戴光鲜地和家乡的亲戚们说，我在外面做生意，做得还不错。

与这种地方主义相伴而生的，是海外温州人对那些晚到的尚无基础的华人的“歧视”，称之为“外地人”。作为一个温州人，我算是走运了，因为我可以在欧洲的各大主要城市里用方言到中国餐馆或者商店里问话，而不用使用外语。相反，如果是使用普通话，则会被投之于有距离的目光。我不喜欢这样。不过话说回来，温州人还用“番人”这一带有大中华帝国强烈自豪感的古话来指称那些洋人，对于“黑人”和“阿拉伯人”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我明白了，美丽城里的温州人之所以不喜欢那些“外地人”、“番人”、“黑人”或“阿拉伯人”，是因为他们太懒了。“外地人”干活没有“本地人”勤劳，语言又不相通，加上没有血缘关系，财务上也靠不住；“番人”、“黑人”或“阿拉伯人”，则要么是天生就比较懒散，或者是后天被法国的福利体制给宠坏了。温州人则不同，福利要拿，工作照样要干。我认识的一个寄住在姨妈家几个平方大的小屋子里的男人也是我们本地过去的，在这边，一周工作6天半，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他从来没喊过苦。

美丽城外的那些被温州人鄙夷的人们也都不喜欢城内的温州人们，“外地人”觉得温州小老板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番人”觉得温州人把美丽城弄得太脏了；“黑人”和“阿拉伯人”则觉得温州人太团结了，不好对付。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可以把本片理解为这些美丽城外的人们，对美丽城内的人们的一次集中的大批判，批判他们的“自私”、“贪婪”，歌颂外面的人们的“爱”与“坚持”。也许，颠倒个方向，换个角度，我们会看到不同的东西，看到美丽城的“勤劳”，更看到美丽城的“智慧”。

如今，姨妈已经变卖了巴黎的房子，回到国内做起了服装生意，这一切都发生在金融危机冲击世界经济之前。

先说这些吧，我思路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