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危情十日》,虽然看上去很像,一个作家和狂热女粉丝。
其实不是,因为伊娃·格林扮演的这个女粉丝,是不存在的,是女主角艾玛纽尔臆想出来的幻象,或者说是她的精神疾病,人格分裂的结果。
全片没有一个镜头/场景,伊娃·格林和除艾玛纽尔以外的人说过话。也没有一个镜头是艾玛纽尔、伊娃·格林一起,和第三个人说过话。艾玛纽尔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当面介绍过伊娃·格林。她只是和他丈夫说,有一个“她/ELLE”,(法语的她就是ELLE)存在。甚至到了影片结尾,她都不能找出一个令他丈夫相信有“她/ELLE”存在的证据。
所以,有人来家里采访,伊娃·格林需要躲起来,不能被人看到,因为她不存在;所以,艾玛纽尔摔断了腿,邻居出来帮忙,伊娃·格林就上楼去拿东西;所以伊娃·格林去学校图书馆替艾玛纽尔访谈是不可能发生的,在加油站当学校图书馆人员当面戳穿这件事的时候,艾玛纽尔访才那么淡定,没有一句质问伊娃·格林的话。
所以伊娃·格林刚出场的时候光彩照人,具备艾玛纽尔对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一切优点,因为这是她幻想出的完美的自己。再比如,包括回复那些邮件,碍于情面艾玛纽尔想躲起来又不愿意把真实想法告诉亲朋好友,于是她幻想出来的伊娃·格林帮她做了。
影片开头艾玛纽尔饰演的作家,作品大卖,她的潜意识里,却已经充满了对未来创作的担心和恐惧,对于接下来想写她自己的童年,父母关系,她的个人经历,其实一直是她想写,能写,却不敢写,不愿去写,去触及的禁区,充满了精神病症,死亡和谜团。她只能假借这个幻想出来的伊娃·格林,帮助她回忆,帮助她整理,帮助她把自己隐藏多年的个人经历,创作,发表。
艾玛纽尔当然是个精神病患者,人格分裂,各种精神障碍。为了完成她的作品,她甚至不惜让伊娃·格林这个幻想出来的人格给自己下毒,安眠药+老鼠药,完全是现在的表演派演员的打法,真听真看真感受,真担惊真受怕真中毒真逃命……
这才是波兰斯基的style,惊悚,在这里。
花絮:
1、波兰斯基说,他这部电影格外的终于原著《Based on a True Story》,他之所以会拍是因为他老婆艾玛纽尔跟他说,你该看看这部书……
2、艾玛纽尔说这本书是她一个闺蜜推荐给她的。
3、全片的两个重要场景,公寓和郊外小屋,都是室内景撘的,波兰斯基对艺术指导非常满意,说景撘的真好。
4、波兰斯基说,他也遭遇过剧荒,拍完一部不知道下一部该拍什么。他年轻时候(30多岁),他跟斯坦利·库布里克煲电话粥。库布里克那时候就说过不知道该拍什么,非常痛苦,波兰斯基说,他那时候太年轻,一年拍一部很稀松平常,根本不理解这是什么滋味,现在懂了。
5、艾玛纽尔说,有人说她老公拍的是老人电影,她说才不是,你看看,多新鲜多年轻……
6、波兰斯基说,他老婆艾玛纽尔·塞尼耶和伊娃·格林是好朋友,片场很和谐……
7、有人问伊娃·格林,你最喜欢波兰斯基哪一部电影,她说,是《罗斯玛丽的婴儿(1968)》。
另,穿裘皮的维纳斯,艾玛纽尔,你肿么了,女神迟暮了吗?内流满面。
(文/杨时旸)
这部波兰斯基的新作可能注定毁誉参半,无论从电影本体的呈现方式来讲还是从故事构架而言,它都能看到太多前作的影子,简单粗暴地归纳,它有点像以斯蒂芬-金的《危情十日》为主体,不时闪烁一些《闪灵》的阴魂,偶尔让人想到《全民公敌》变形后的影子,最终再点缀上欧容式的悬疑标签,上桌之后也就成了这部《真事改编》。这是一种危险又大胆的选择,对于那些经典的起承转合和老梗的使用,波兰斯基没想有任何掩饰,自信得近乎嚣张,相信老瓶照样酿新酒。《真事改编》有着它独特的魅力——用一桩古怪的、不断向外扩张的悬疑事件,形成了一股持续压迫的、指向内心的重力。从这个角度上说,它和那些影影绰绰相似的前作有着明显的区别,悬疑调性,超级书迷的角色设置,脆弱扭曲的心灵其实都是外壳,它真正的精神指向是自我拷问和自我逼视,外部角色和外部环境的设置都像墙壁和囚笼,在极端环境下,强迫自己审问自己,让自己面对那些一直企图逃避的内容。
在小说或者电影中,把作家作为主角进行设置非常容易让故事染上一层精神分析的气味,首先,作家更像一种“元角色”,每一个故事都由作家创造,而现在,他们又被纳入故事成为被观看、拆解和分析的客体,其次,作家生活在一道暧昧的精神边界上,横跨于正常的世俗生活与虚构世界的接壤处,有时刺探他人的生活和思想,有时也搅扰自己现实与大脑,创造世界时像神明,面对自我时又极脆弱,当这样一种设定进入叙事,注定会幻化出暧昧光谱。
总体而言,《真事改编》讲述的是一个“作家陷入精神困境并从其中突围”的故事,相较于《危情十日》那种肉身被困的实体窘境,这个故事在此之外更多的在于叙述一种精神囚禁。即便其中也涉及了关于肉身被困的桥段,但如果细读,就会发现故事从始至终,都是从精神进入,又从精神脱出。作为著名作家,岱芬困于盛名,却无法写出新作,故事始于一场人声鼎沸的签售会,面对蜂拥而至表达爱戴的人群,岱芬局促不安,只想逃离,却意外遇到了一个神秘女子Elle,她是一位“影子写手”——给名人们代写传记,却不署名,她看到了岱芬的焦虑,而她的倾听和独特的自信气质,也吸引了岱芬,他们逐渐熟悉起来,却发现,事情开始走向失控。
从类型上讲,《真事改编》是标准的悬疑、心理惊悚,它有着标准的特征,一个外来的神秘角色触发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使得一切导向不可挽回的境地,但是,在保持悬疑底色的同时,从最初,谜底却也被一直故意地暴露,只是各种线索一直被巧妙隐藏,以游戏或者恶作剧的方式一点点放送。
神秘女子的名字叫Elle,法语中“她”的意思,指代性别,当然也涵盖岱芬自己,而Elle的职业是影子写手,一个独特的暗藏在真实作者身后的暧昧角色,是推动者,挖掘者,观察者,寄生者,甚至,操控者。这个角色的设定很巧妙,她们的偶遇,之间的情感牵扯,从表层而言都符合现实构架,而如果注意到这些内部暗藏的玄机,从最初就能直接洞悉故事的精神脉络。Elle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既随处显形又随时隐身的,在故事线展开的过程中,Elle与岱芬只有独处时才会出现,而旁人——无论岱芬的家人、编辑抑或偶然前来探访的记者,都未曾见过Elle的真身,他们或者从她的口中探听到一二,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神秘角色闯入了她的生活。所以,一切都清晰起来,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怀揣秘密企图的女人意外降临,刺激了岱芬的创作灵感,然后旋即消失无踪,也可以将这一切都看做一场宏大的幻觉与精神癔症,其实,“真相”到底如何对于这个故事而言根本并不重要,相较于现实中到底是否存在过这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内心风暴被卷起的过程和结果。
让岱芬功成名就的作品,涉及了一段家族旁人想隐没的真实往事,所以她接连不断地被匿名信攻击,从而企图在下一本书中彻底离开现实与自我,以纯粹虚构的方式进行写作,从结尾去看,那些不断寄来的匿名信或许也是这盛大癔症的一部分,是内心深处焦虑的渗漏与外显。Elle的身份是传记作家,这意味着书写真实,而岱芬一直以来所做的就是企图逃离真实,而他们之间的拉锯无非关乎于到底要不要直面内心的真实黑洞。所以,这个故事有关残忍的自我探索,精神危机的拆解与突围,又或者,任何人都可以抛开所有精神分析的谱系,只把它当做一个一波三折,多次反转的惊悚故事。
看完之后最大的疑问:关于老鼠的那场戏无疑是一个重头戏,如果Ella真的和戴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Ella这么怕老鼠而戴芬不怕呢?我们都知道恐惧肯定是源于某段记忆而产生的,没有道理因为Ella是戴芬的一个分身就多了这段记忆(看的时候还以为会因为这个老鼠引出什么惊天大秘密呢……)
那么在我看来,影片里关于精神分裂的细节展示的太少了,被挖掘出来的那些没有人见过Ella啊,Ella没有代替戴芬去演讲啊,其实换一个角度想也说得通:如果Ella就是想取代戴芬,那她怎么会过多地用自己的身份去接触戴芬的身边人呢?这不是明摆地告诉大家,对,我是Ella,我控制了戴芬吗?代替演讲本身就是Ella的一个幌子,就是为了告诉戴芬:我们可以互换身份。当然从精神分裂的角度回到结尾再看,确实增色不少,大有戏中戏的感觉,可是无奈让人觉得虎头蛇尾。如果我们从正常的叙事角度来梳理这个故事,也完全说得通:Ella 想要取代戴芬,于是不停地侵入她的生活,甚至在着装各方面都越来越像戴芬。戴芬发现以后,反过来想要挖掘Ella的故事来成书,结果也导致了自己过度沉入Ella的生活,慢慢地代入了她的各种习惯。至于最后《真事改编》这本书,谁知道到底是戴芬写的关于Ella的书,还是整个影片都在叙述的这整个故事呢?
反正我是为了Eva看的,看完除了希望Eva能够尝试一些不同类型的角色,更感概了一千次:罗曼波兰斯基老爷子加油啊…………
一个波兰斯基脑残粉,在深夜刷片之后激动异常睡不着引发的一个脑洞。
到底艾拉是不是岱芬幻想出来的人物,的确值得讨论,我相信编剧和导演也是故意给观众留的悬念,但是这部电影绝非是蠢萌女作家和暗黑女闺蜜爱恨纠葛那么简单的故事。
这个脑洞是基于艾拉是岱芬幻想出来的人物所展开的,这个设定会让整部影片更加有意思。影片的名字就是《真事改编》(真实游戏),它和岱芬所著的小说同名。我们都知道,波兰斯基很擅长玩隐喻,那么这个书名到底想暗示观众什么?我看到有评价说片名不如就叫《elle》,这一点我表示非常不赞同,先不说有很多法语电影都叫《elle》,这个名字难免流俗;其次,这个《真事改编》是编剧和导演玩的文字游戏。按照通常的理解,那本同名小说新书是基于艾拉和岱芬之间的真实故事改写,那么,我们从整部影片出发,艾拉的故事会不会就是岱芬自己的故事呢?艾拉会不会就是年轻时的岱芬呢?
我们不妨这样假设,岱芬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太和谐的家庭氛围中,她的父亲有家暴倾向,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就自杀身亡,年幼的岱芬就经常幻想自己有一个好朋友叫琪琪,在父亲的暴力下,岱芬和琪琪终于放了一把火,烧毁了一切给她带来痛苦的东西……长大后的岱芬结了婚,但是丈夫却在木屋里自杀,再后来岱芬成为了作家,同时又认识了有钱的男朋友,但是她依旧有幻想症,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隐藏着巨大的阴霾,于是在极度焦虑写不出东西时,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以年幼的自己为原型幻想出艾拉这个角色。
我们可以在影片中找到很多支持这个假设的依据,首先,大家想一想岱芬第一次见到艾拉是在什么时候?她第一次见艾拉就是在极度劳累的状态之下,签售会快要结束,岱芬已经累到坚持不住,此刻她的精神是最为恍惚的时候,因此她开始了幻想;其次,岱芬收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信,而且在画廊见到母亲巨大的画像时,她焦躁不安的神态恰恰证明了她以前的家庭生活十分的痛苦。还有,影片中艾拉曾经想要代替岱芬去参加一个高中的读书会,她扮成岱芬的模样,一个年轻,一个衰老,我觉得以波兰斯基的尿性,不仅想暗示观众其实这两个人是一个人,而且还想要说明艾拉就是年轻的岱芬。最后,除了女主,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艾拉的存在,在新书签售会上,岱芬又一次精神恍惚了,她仿佛看见艾拉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艾拉是幻想出来的。还有elle名字的这个梗,可能也是想说"她"并不是真实的。
关于艾拉就是年轻的岱芬,这一点我是基于女作家的这个身份考虑的。在影片中,岱芬和艾拉在写作的观点上是有差异的。岱芬坚持想写虚构的小说,而艾拉却让她写自己的故事。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信就是艾拉寄的,但是如果信也是岱芬想象出来的,会不会更合理一些呢?岱芬的写作灵感已经枯竭,她多年来一直坚持写小说,为的就是逃离自己的回忆,但是她的小说却永远都是在写自己的故事。这一点使她本人处于极大的矛盾之中,一方面她不想提及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面,她的小说却都在悄悄的向她自己的故事靠拢。影片中的一个场景,是岱芬的电脑砸向了艾拉的窗户,恰好印证了这一点。于是岱芬开始痛恨自己,她觉得真正的小说家不应该写自传来赚钱,于是她幻想了许多恶毒的信件,来自家族的某个人对她哗众取宠行为的不耻。这些信正是来自岱芬内心对自己的厌恶。
还有岱芬曾向男友说过艾拉是个善于聆听但不愿意倾诉自己故事的人,这不正好就是岱芬自己?岱芬不愿意回想自己的曾经,所以在她的幻想中,当她从艾拉的嘴里套出所有的故事时,她自己也疯了,最后竟然想要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部影片可能并没有那么高的完成度,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有许多值得玩味的地方,波兰斯基依旧是个会讲故事的导演。这种小格局的室内戏正好是他所擅长的,要是拍成《怪房客》那种调调就好了,这部戏还是有点太现代了!
以上就是我的脑洞,三更半夜写的,可能有些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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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纽尔·塞尼耶的确老了,51岁的她似乎不仅仅是在现实中失去了充满诱惑力的新鲜面目,在罗曼·波兰斯基的这部电影里,目光也变得迟疑,表情也变得呆滞,皱纹也不断增多,就像她写作时的灵感一样,处在枯竭的困境中——但是,当艾玛纽尔·塞尼耶以这样一种“真实”的面貌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是不是反而变成了罗曼·波兰斯基的一种叙事隐喻?《真事改编》是一种现实主义,却也运用了改编,在既写实又虚构的双重书写中,一本书,一部电影,甚至一个女人,都成为了罗曼·波兰斯基的一个文本。
真事改编,是一个真实游戏,是电影名,也是书名,这是艾玛纽尔·塞尼耶饰演的作家德尔菲娜写作完成的最新一部小说,但是当最后出版商卡琳娜向德尔菲娜祝贺这本刺激的小说面世时,德尔菲娜却说:“这不是我写的,这是埃勒写的。”这句话将这个基于真实却带着虚构的小说本质呈现出来,而这正是破解“真实游戏”的关键线索;在之前,德尔菲娜陷入到难以自拔的困境中,她因为不小心摔下楼梯而造成了膝关节骨折,在长达四个星期的休养中,被曾是书迷又成为朋友的埃勒照顾,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德尔菲娜处在一种恐慌中,她被孤立在那间屋子里,埃勒掺入食物中的毒药渐渐对她发生了影响,使她几乎失去了行动自由,而打算写作的新书,包括情节、人物都被埃勒控制,最后孤注一掷的德尔菲娜逃离了小屋,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掉入了泥沟里,在命悬一线中幸亏被道路施工人员发现,才被送到了医院里。
逃离“魔窟”而被解救,这是一个令人恐怖的故事,但是她被解救,男友维冈出现在面前,埃勒掺入了老鼠药的恶劣行径被发现,却并没有按照将幕后操纵者埃勒绳之以法的传统叙事手法演绎,而是镜头一转,德尔菲娜已经痊愈,新的小说已经完稿,卡琳娜向她祝贺,而德尔菲娜又解释说这本书的真实作者是埃勒,一个用非人的方式折磨自己的人非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变成了德尔菲娜口中取代自己的读者,但是埃勒却并没有出现,这样一种突兀的结构安排,就是将真实游戏这条线索凸显出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基于虚构的真实故事,而埃勒也只不过是德尔菲娜幻想出来的人物。
罗曼·波兰斯基在叙事中太急于将隐藏的线索告诉观众,造成了情节的断裂,造成了过渡的突兀,除此之外,这个带有幻想意味的故事多少还是能够解释得通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德尔菲娜的经历在文本上具有了双重性,也使得埃勒这个人物具有了多元性:在电影的最表面叙事中,德尔菲娜和埃勒是作者和读者的关系,进而在不断接触中,埃勒的阴谋使之成为一个控制者,她想要代替德尔菲娜,取消她的所有主动性,这也是最后逃离和走向死亡边缘内在的逻辑线索。
这个过程大体上渗透着某种惊悚性。埃勒是在德尔菲娜的小说签名会上出现的,那时候德尔菲娜签了一天的名感觉到异常疲劳,而这种疲劳不仅是身心的,更是创作欲望上的,“我感觉自己被掏空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埃勒出现了,她在德尔菲娜面前保持着微笑,加上漂亮的相貌、年轻的激情、和对小说创作的理解,使得德尔菲娜找到了一个知音,按照她打给维冈的电话中所说,那天他们谈了一个晚上。正是从这一次见面开始,德尔菲娜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埃勒打电话邀请她喝咖啡,自己租住的公寓就在德尔菲娜的对面,随着交往的深入,埃勒开始频繁出入德尔菲娜的房间,知道德尔菲娜经常被匿名人辱骂的信所困扰,也帮她登陆脸书,还不时给那些书迷、出版商、合作者回复信件,她代替德尔菲娜去参加杜尔市高中的报告会——可以说,埃勒的行为已经超越了普通读者的做法,甚至有一种阴谋论的嫌疑:她要成为另一个德尔菲娜。
当德尔菲娜的膝关节骨折,埃勒便开始照顾她,他们搬到了维冈原先住过的地方,在这个几乎与人隔绝的地方,埃勒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她的行为也越来越离奇,她名为照顾德尔菲娜,实际上却在破坏她,她害怕老鼠,却让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德尔菲娜到地下室放老鼠药,当德尔菲娜艰难地爬下楼梯,总觉得那扇地板上的门被关上,德尔菲娜也就只能陷在黑暗之中等待死亡的降临;德尔菲娜情绪低落,在一场感冒中埃勒给她的药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病得更重;在那个雨夜,邻居雷蒙前来敲门想要喊救命的德尔菲娜却叫不出声,她挣扎着爬出了屋子,雨夜一个人逃离,而经过身边的那辆卡车又让她摔入了水沟里……
一个作者写出了一本畅销书,拥有了喜爱自己的书迷,这是一种因为小说而建立起作者-读者的正常关系,但是德尔菲娜和埃勒之间的关系却是如此不安,甚至令人恐怖,显然,埃勒的行为超出了读者的界限,她以取代的方式让德尔菲娜消失,但是这样一个故事,因为其中的惊险味道,而把整个电影叙事带入了另一种关系中:埃勒是德尔菲娜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埃勒出现在德尔菲娜陷入创作困境的时候,身体被掏空,实际上是创作的激情完全被泯灭了,她打开电脑根本写不出一个字,而在梦中,那台电脑被卡琳娜扔了出去,而扔出去的方向正是对面埃勒的房间。所以她在恍惚中,她在梦境中,为自己的新一轮创作寻找到了一个出口:埃勒。
埃勒告诉德尔菲娜,自己也是一个作家,但是是一个“影子写手”,就是替那些名人写自传却不署名,“影子写手”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陷入创作枯竭困境的德尔菲娜也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影子写手,所以她需要找到新的灵感,写作新的小说。埃勒成为幻影,就是不断影响德尔菲娜,从而激发德尔菲娜的创作欲望。她们是德尔菲娜的自我和还乡,所以总是有矛盾,也有会在这种矛盾的解决中获得新的东西。德尔菲娜一直热衷于虚构式写作,这种写作远离日常生活,远离身边故事,也正是由于此,灵感容易出现枯竭,所以埃勒建议她多留心身边事,多写日常生活。那个电台女记者来对德尔菲娜进行专访,德尔菲娜那时还在谈自己的虚构写作,当他们离去之后,在房间里的埃勒就对她说:“这个女人会使你沉沦,只有我懂你。”而德尔菲娜第一次对她发火:“看看我,我是空的,可以穿透。”
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激情的人,所以这种可以被穿透的空无感,正是德尔菲娜对创作的焦虑,和那些不断寄来的那些匿名信一样,德尔菲娜被自己困住了。但是埃勒提出她关注自身关注现实,的确为她打开了一扇门,德尔菲娜在公园里主动给女儿打电话,而女儿也告诉她自己实现了单飞,“这是我做过最棒的事。”她也主动给维冈打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创作和生活,而且德尔菲娜还拿出了自己从12岁开始写的笔记和日记,希望从中发现那些现实。在这个过程中,德尔菲娜和埃勒越走越近,这种渐渐合二为一的状态更像是自我和幻象的结合,
但是,这里便出现了一个更隐秘的线索,看起来,之后德尔菲娜的腿骨折,小屋里遇到的惊悚之事,是德尔菲娜进入到幻觉世界的一种超越,她一方面还是从从埃勒的故事里寻找灵感,埃勒似乎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另一方面,这些故事又带着某种虚构色彩,似乎德尔菲娜想要在超越自我中把现实和虚构结合起来,从而达到创作的另一个高峰。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幻象意义上的埃勒已经变成了一种阴影:她编织了阴谋,她制造了暴力,她将德尔菲娜推向了痛苦边缘,甚至以一种死亡的方式体验了最脱离现实的文本,所以,埃勒绝不仅仅是德尔菲娜虚构出来的一个自我虚像,而是她的另一个自己,也就是说,埃勒是带着德尔菲娜过去阴影的自我。
在德尔菲娜骨折之后,埃勒送她前往安心创作和休息的那个小屋,正是从那个雨夜开始,埃勒在德尔菲娜面前敞开了心扉,说起了自己经历的种种:母亲在她4岁的时候去世,生活在父亲身边的她却遭受到了暴力,她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之后家里发生了大火,纵火犯一直没有找到,而带着童年阴影的埃勒之后也是在雨天认识了自己的丈夫,结婚之后关系渐渐冷淡,后来一起去爬山,晚上住在一间小木屋里,当埃勒一个人出去看风景的时候,听到了枪声:丈夫自杀了。这是埃勒隐秘的历史,里面充满了暴力和死亡,而这段历史何尝不是德尔菲娜的亲身经历?
德尔菲娜保留着12岁开始的日记,15年的记忆被她封存起来,它们被写在文本里,藏在衣柜里,这也是德尔菲娜的隐秘故事;德尔菲娜从不向现在的男友维冈说起自己的过去,儿子和女儿在别处,她也很少联系,亲情似乎是缺失的,而这种缺失很可能是童年暴力、丈夫自杀造成的阴影;也正由于此,德尔菲娜的创作总是绕开现实,绕开身边人,虚构的方式就是为自己找到一个避风港,但是虚构又让她面临创作枯竭,当面对空白的稿纸,当噩梦中失去写作的动力,这种痛苦也是无人能够体验。所以德尔菲娜要创造出另一个幻想中的自己,以掩盖另一个带有阴影的自己,以此来寻找新的灵感。
所以德尔菲娜即从阴影中的埃勒那里获得了她的故事:她让埃勒敞开心扉,讲述自己的种种遭遇,又将这一切变成了幻影,就像埃勒说起那个叫“琪琪”的女孩,“她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正是这个幻想中的琪琪,使她找到了朋友,代替她成为纵火犯,同样,埃勒也成为德尔菲娜的琪琪,她讲述的一切故事都和自己无关;但是她又要成为自己,所以制造了骨折的事故,所以被关在房间里,所以体验了痛苦,遭遇了恐惧,完成了逃离,最后跌下泥沟却并没有死去——活着才可以让自己更好地创作。
起先德尔菲娜以埃勒为原型的小说就取名“埃勒,“ELLE”在法语中就是“她”的意思,她是谁?是有着自我阴影的埃勒,是有着自我幻觉的埃勒,是在身边发生故事的埃勒,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埃勒,而所有这一切都让德尔菲娜脱胎换骨,成为新的自己,所以当她最后告诉卡琳娜:“这是埃勒写的。”埃勒已经成为一个全新的德尔菲娜:她的书再次畅销,她再次为读者签名——而在签名时,埃勒的幻影再一次出现,他似乎就是以这种若隐若现的方式让德尔菲娜看见不一样的自己,看见既在文本里之内又在现实中的自己。
从作者和读者构筑的第一层关系,到自我和幻象之间构筑的第二重关系,再到现实和虚构构筑第三重关系,“真事改编”既跨越了文本和文本之间的界限,又在现实和虚构之间搭建了舞台,这无疑显示了罗曼·波兰斯基对于电影的驾驭能力,但是在这三重关系的组织中,最大的破绽依然是那个找到线索的进口:德尔菲娜一下子告别了痛苦生活,埃勒一下子从生活中消失,新的著名一下子成为畅销书,“真事改编”的文本,很浅显地告诉观众:这就是一个关于自我的文本游戏而已。
这部影片告诉我们,永远不要相信一个早上五点就能表现完美的女人。
这种女人有着极强的决心和自控力,想做什么都会不择手段实现,就像《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就像本片里表现突出的伊娃·格林饰演的艾拉。她可以美其名曰出于关心和爱护,实则不断实现着对他人的掌控。而当女作家德尔菲娜“背叛”了自己的友谊,密谋写出她悲惨的过去时,可以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看完全片,不难发现故事逻辑有两种解释,刚刚说的是一种——完全按照画面的呈现去相信发生的事情,另一种则是将艾拉的存在归结为女作家心理层面的臆想。后者有非常多的理论依据,首先,除了跟女主角直接接触过,艾拉宣称与会见或交谈过的外人,最后都被证实子午须有:学校校长当面质问她为何答应了却不出现,男友也明确肯定从未与艾拉通过电话,把这些归结于艾拉为了占有女作家而撒的谎固然简单,但若是作为艾拉不存在的证据,则更加有趣了。
艾拉说自己的职业是帮别人代写自传,没有自主的表达,只能像幽灵一样反映别人的倒影,而她坚决不说出自己在为谁写自传,也进一步挖空了所谓代笔职业的真实性。两人曾多次在咖啡厅会面,每次服务员都与女作家有过交谈,艾拉则静静坐在一旁,巧妙地与周围真实的环境隔绝。艾拉一个人生活,住在女主角街道对面,生日宴会无一宾客到场,这些细节描写当然可以两说,但不可谓不是导演用心良苦。
一个女作家初尝成名的滋味,长龙一般的读者队伍让她不胜疲劳,跟各地出版商打交道和商业上的社交也摧残着她的神经,与因成名而结实的文艺节目主持人相连,两人长期异地,女作家得不到足够的关怀,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羸弱、呆滞的精神状态。而这时候最要命的,则是成名带来的负面影响,曝光度直线上升之后,女作家原本不被人关注的过去成为舆论讨论的焦点,还有人频繁寄来充满恶意的骚扰信件。从影片直接的证据来看,我们很难确定女作家在成长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也许有个控制欲极强且神经不太正常的可怕母亲,导致她一直活在母亲的阴影中,然而若是套用艾拉是女作家臆想出来的理论,她的过去就完整多了——女作家出生在一个压抑且充满不安的家庭,父亲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自己曾亲眼目睹了母亲的自杀;为了逃避,她幻想自己有个亲密的好友,琪琪;度过备受折磨的青春期之后,她联合琪琪防火烧了自己的家,永远摆脱了可怕的父亲;在她19岁的时候,遇见了大自己近10岁的丈夫,并有了一儿一女,然而最终丈夫在两人度假的木屋中自杀……这些极端的经历在女主角心里埋下了隐秘而复杂的感情,让她之后成为了一名作家,创作出来的小说因为情感丰富大受欢迎,然而她心底里知道,是时候来写自己的故事了。
如果说艾拉不存在,只是女作家心里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就能很好地和她自己温和、脆弱的外表形成对比。在舆论的压力下,女主角本应有的愤怒、怨恨,全部经由强硬的艾拉表现出来:对媒体报道严厉的职责、一言不合就砸烂榨汁机。女作家终究是软弱的,她一辈子都在试图逃避,最后回顾自己一生到不堪压力想要吃老鼠药自杀时,也需要幻想出来一个不存在的“谋害者”。
复杂的病态心理是罗曼·波兰斯基所擅长的题材,也是造就艾玛纽尔·塞尼耶演员地位的关键类型。这一次,傻白甜女作家搭配虚实模辩的蛇蝎美女,加上惊悚悬疑的气氛,欲言又止的心理暗示,样样齐全。然而对比两人巅峰时期之前合作的《苦月亮》、《穿裘皮的维纳斯》等控制与反控制的经典作品,《真事改编》显得非常平庸,奥利维亚·阿萨亚斯的编剧也未见得给电影增加了多少可看度。以往在波兰斯基的作品中,高潮部分力量十足,或许是两个人的心理角逐,或许是一个人在自己无法逃脱的命运中苦苦挣扎,紧张和悬疑的气氛让观众欲罢不能地看下去。然而本片的高潮部分,配乐固然精彩,但两个女人的对抗实在不够激烈,从头到尾都是艾拉对德尔菲娜的碾压,当然了,看到最后你会明白,至始至终都是女作家自己在开脑洞,或许在这一点上表达的过于直白,双方角力不充分,也是造成缺乏余味的原因。
为什么评分这么低?意外的好看,再暗黑点直接就是9号秘事。悬疑片最高境界。
绿姐烟一点,我就打五分
能拿上三星完全是因为她梦中的Eva穿了我们David Bowie的Blackstar T恤。
影子写手版的《危情十日》。控制与反杀的互相侵入的设定有意思。但是铺垫部分过长,加上Eva自带邪气,Emanuelle演技也掉线,反倒显得女主蠢得可笑。到别墅之后的故事重头却展开得仓促。
顺风顺水的畅销书作家在自己苦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谈的来的闺蜜,她想借此逃避生活却发现这原来可能是一个惊天阴谋……波兰斯基的电影应该是值得第一时间抢先观赏的尤其还有两个女性的明星飙戏让故事更加扑朔迷离,趁着热乎我再投屏一次,把没明白的剧情重新看看
精分版的「危情十日」啊……猛一看简直是欧容拍的。细节比较足,节奏把控也挺好,但还是问题还是做得太实了……而且对社交网络根本……不理解……
故事整体意思不大,而且各方面气质怪怪的,两头不沾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怪阿萨亚斯。感觉像是几个人没事拍着玩捣鼓出来的...
波兰斯基版危情十日不是作家和书迷的你死我活,而是虚构作家和传记作家(前者的另一个人格?)的相爱相杀。虽然遍布老梗,且伊娃格林长得又更像兰普林了一点,但我想说其实写作有时真的会要命,作家自己写到脑爆炸,被偷去故事的身边人气到心脏爆炸。
非竞赛展映,虽然贴身见到波兰斯基本人很兴奋,虽然他是我最爱的导演之一,但还是不喜欢这部新片。艾玛和伊娃这俩长相已经自带傻大姐和狐狸精标签,人物形象并未因大量细枝末节的剧情而变得立体,反而像是非同一IQ级别的无聊缠斗。仅有的那点惊悚感对于波兰斯基的以往水平来说,也显得太敷衍了。
危情十日式的故事,伊娃格林太亮眼
对于阿萨亚斯+波兰斯基这个组合来说简直是灾难般的失败,大失所望。
两星半。以签售会的明亮色调开头,以为又会是近几年特盛行的作家生活流,没想到还是玩了把惊悚,虽是双女主的设置无奈伊娃·格林太抢风头,中间几段转折也挺突兀的,整体还是比较失望,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不论跟波兰斯基之前作品比还是以他这现役影坛前五的硬实力来看,这部都是难以及格的。
一句话剧透:片中的ELLE是女作家幻想出来的人,根本不存在。PS:片中的雪铁龙C3真好看,特别是那个侧面的Airbump,真漂亮。
【豆瓣第2800部】【台北金馬影展展映】整體完成度不錯,但以波蘭斯基的標準看還是有點平庸了。女主設定有點傻,開始以為還是引狼入室、取而代之的套路。中途一度反而不轉,增加大量驚悚元素。最終結尾方才揭示真相,戛然而止。不過也不是什麼新鮮東西。伊娃·格林演蛇蠍女人駕輕就熟。三星半
波蘭斯基才拍這樣也太無聊了吧。Emmanuelle Seigner演技不怎麼在線,Eva Green繼續重複她一條路快走到黑的蛇蠍美女角色.......
我是亲眼看着艾玛纽尔·塞尼耶如何在波兰斯基的电影里变老的。
不完全四星。可以理解成私生饭、事业粉对女作家的精神控制,也可以理解成欧容《泳池情杀案》式的女作家创作臆想。觉得伊娃格林演的ELLE有点败笔,从一开始就把「我要精神控制你」「我要害你」写在脸上,让惊悚感掉了一个台阶。
eva green穿着套头衫居家买菜做饭的造型非常性感啊,然而求求她不要再接这种蛇蝎角色了....剧本毫无想象力,阿萨亚斯和波兰斯基写出那么蠢那么扁平的女主也是有鬼;从穿裘皮的维纳斯到这部,失望。
老派而保守的《真事改编》最终完成于一场无甚新意的心理虚构,但也绝非类似《登堂入室》和《游泳池》一类的作品。它分析的是作者与写手之间的关系,即Word与Work的区别。因此在作者与自己的这场对话里读者从未存在,然而这才符合波兰斯基想要表达的核心:我们都是生活在这种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误解中。
应该让阿莫多瓦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