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像评论里说的要抗争 要反对压迫 你就去找一个原汁原味的黑人故事 以美国那么发达的电影工业不至于连这种剧本都编不出来吧
你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麻烦你去写短评 写我要打拳 我就是异样的审美 我就是觉得一个拉丁裔的黑皮漂亮 我就是要与众不同 我就是比你们这些国内的土包子们审美高级 你写的也省心 我们看的也省心 别在那哼哼唧唧装模作样了 别在那写又臭又长的裹脚布 一打开看还是那些陈词滥调
迪士尼推出黑人版《小美人鱼》。本来我对老外政治正确不正确并不在意,但看到微博上关注的一个女大V时不时发一个帖子,说看不惯。还说不是因为歧视黑人,就是因为从小接受的小美人鱼是白皮肤。她还增加了解释,比如东亚人可以扮演花木兰,但白种人扮演花木兰她也接受不了。
不禁有感而发。
中国人的种族歧视甚于老外。很多国人对黑人的命也是命如此痛恨,我觉得隐秘的内心里有种丫头在主人面前争风吃醋的感觉。都是丫头,我比你白,勤力,还乖(模范族裔呢),我都不要名分,主人给你脸你还上杆子往上爬了。当然这些人是不会承认争风吃醋的,因为但凡承认,就是把自己降为与黑人一个层级。他们会说不喜欢黑人是因为黑人不努力,好吃懒做。
那么饰演《小美人鱼》的黑人演员无疑努力又上进,长得肯定不差,否则也不会演小美人鱼,那为什么又这么痛恨呢?
拿到台面上的理由就是从小灌输的印象小美人鱼是白人。为了辩解还拉上了花木兰,说东亚人(她当时还打比方说韩国人、日本人)演就可以,白人演她也接受不了。似乎意思是,花木兰是咱的,白人也不惯他们。不过这东亚人后面的国籍又隐隐暴露了她的想法。比如,如果是越南人演可以吗?泰国人演呢?
其实很可能内心里还是嫌贫爱富,就算东亚人也有贫富的。当然,我可能是腹诽她了。
但这个大V今天又发了条帖子,说“ 为什么连女的希望高铁卖卫生巾都有人激烈反对啊?也没危害它们什么权益吧?又没强迫它们购买???我真的看不懂了 ”。
这就让我有些小感慨。过去十几年,欧美白人们开始做政治正确的事情, 有些是肯定是真心反思,但有些肯定也是沽名钓誉,有些是迎合选票,有些是矫枉过正,但无论如何总是好事,毕竟我们也是弱势群体。弱势群体之间就不要比谁更好一丢丢了。总比有些国家明着歧视,对弱势群体简单粗暴,铁拳打了你还冷笑,连台面上的客气都不装的好吧?但那么多中国人偏偏如此痛恨前者,动辄“圣母婊”,“白左”,对后者却佩服,跪舔,动辄“大帝”。这种奇怪而低贱的念头可真叫人奇怪。
找黑人演《小美人鱼》肯定是政治正确的考虑。但总比那些核心价值观就错的作品好吧?那个演《人鬼情未了》的黑人演员乌比·戈德堡说得对,难道黑人演员连虚构的角色都不能演吗?
美国是多族裔多种族国家,找黑人演《小美人鱼》这件事的重点,在我看来,不是因为黑人的命也是命之类的政治正确,而是美国社会仍然存在正视问题,直面问题,解决问题,推动社会进步的纠错机制。这才是最重要的!把这件事执着于文学形象原来的肤色如何,简直是一叶障目,low了。别扯《花木兰》了,花木兰的肤色根本不是中国社会各层面当前关注的焦点好吧。有种也拍一部直面问题的电影。
如果你这么执着小美人鱼不该是黑色的,那么就别奇怪那么多人激烈反对高铁卖卫生巾了。毕竟同理心,对肤色、性别平等的支持,是一回事。
海王特里顿有七个女儿,分别是阿库娅、阿蒂娜、阿拉娜、阿德拉、阿里斯塔、安德瑞娜和爱丽儿。她们都是美丽的人鱼,但是爱丽儿却有着和她们不同的深色皮肤,这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一位来自非洲的人类公主,她在和特里顿相爱后,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人鱼的身份,但是她在生下爱丽儿后不久就去世了。
爱丽儿从小就对人类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她经常潜上海面,收集各种人类的物品,甚至偷偷跟随人类的船只,观察他们的生活。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和她心仪的王子在一起。她的姐姐们都不理解她的想法,她们认为人类是残忍和贪婪的生物,他们只会破坏海洋和伤害人鱼。她们更加关心的是保护自己的家园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水下王国,它拥有着无数的珍宝和奇迹,但是它也面临着一个强大的敌人——乌苏拉。乌苏拉是一个邪恶的海巫,她曾经是特里顿的姐姐,也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后,但是她因为贪图权力和美貌,使用了黑暗魔法,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半人半章鱼的怪物。她被特里顿赶出了王宫,流落到了海底深处,成为了所有人鱼的噩梦。她经常用自己的魔法诱惑那些愚蠢或者不幸的人鱼,让他们用自己的灵魂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然后把他们变成了无力的海葵。她和一群海盗结成了联盟,准备发动一场大战,摧毁亚特兰蒂斯。
乌苏拉知道爱丽儿对人类王子的爱慕,便利用她的弱点,向她提出了一个交易:如果爱丽儿愿意把自己的声音给她,并在三天内得到王子的真爱之吻,就可以变成人类和王子在一起;如果失败了,就要永远属于乌苏拉。爱丽儿被诱惑了,她同意了交易,背叛了自己的族人,离开了战场。
“深海七蛟龙”其他六人在得知爱丽儿的背叛后,都感到非常伤心和愤怒,但她们没有放弃战斗,她们决心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亚特兰蒂斯。她们和乌苏拉和海盗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战斗,她们虽然勇敢无畏,但却不敌敌人的数量和力量。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最后只剩下最大的姐姐阿塔娜。阿塔娜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冲向乌苏拉,试图夺回三叉戟。但乌苏拉用三叉戟刺穿了阿塔娜的心脏,笑着说:“你们这些愚蠢的鱼儿,都去陪你们那个背叛者吧!”阿塔娜死前看了一眼远处水面,泪水从眼角滑落。
爱丽儿虽然变成了人类,但却没有得到王子的真爱之吻。王子其实早已心有所属,他是一个严重的种族主义者,认为爱丽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黑人女佣,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她。他爱着一个美丽温柔的人类公主,只对那位公主的金发和白皮肤感兴趣。当他看到公主时,他立刻向她求婚,并邀请她参加他的船上舞会。爱丽儿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她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她想要回到海洋,回到父亲和姐妹的身边,但她已经没有了声音,没有了鱼尾,没有了力量。她只能无助地看着夕阳沉入海平面,等待着乌苏拉来收取她的灵魂。乌苏拉出现在她的面前,嘲笑着说:“你看,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类,牺牲了自己和家人的一切,你觉得值得吗?”乌苏拉用手指轻轻一弹,爱丽儿就变成了泡沫消失在大海中。
亚特兰蒂斯覆灭了,海王特里顿失去了他所有的女儿,他悲痛欲绝,他用三叉戟刺向自己的心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乌苏拉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成为了海洋的霸主,她用黑暗和恐怖统治着所有的生灵。
近日,真人版的《小美人鱼》登陆国内院线热映。这部影片从拍摄之初就伴随着诸多争议,从其宣布美人鱼由黑人演员海莉·贝利出演开始,就引起全球影迷的关注与讨论,赞美与诋毁并行。前者认为这是好莱坞、迪士尼的进步;后者则认为这是他们对西方当下“政治正确”的谄媚,从而破坏了这个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
真人电影版改编自30多年前迪士尼的经典同名动画电影,而后者的改编文本则是安徒生于1837年创造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在很大程度上,《小美人鱼》和《海的女儿》之间的差异远远大于它们的相似之处,尤其是迪士尼的改编鲜明地落入其最经典与擅长的“善恶”对抗故事模式中,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甚至是改变了安徒生的童话。
随着动画版《小美人鱼》经典地位的确立,导致很多人几乎遗忘了《海的女儿》这个内含丰富且十分值得细究的童话故事,因此本文便希望借由此次真人版《小美人鱼》的上映,讨论这两个不同版本的电影改编,同时重回安徒生的故事,讨论那些在改编中被忽视和被压抑的内容。
撰文|重木
安徒生作于1837年的短篇故事《海的女儿》(笔者使用的是叶君健编译的《安徒生名作欣赏》版本)在其童话的外表下,隐藏着深刻的思想和需要注意研究的细节。童话故事因其特殊的类型,使得作者可以通过充满隐喻的故事情节、人物形象以及其中的细节来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的真实状况。《海的女儿》亦如此,而在笔者看来,隐藏在这个故事中的主要核心秘密便是——为了成为“人”(Man),女性的小人鱼所需要付出的沉重代价。
我们从“人”(Man)开始进行讨论。故事的主人公是生活在海中的人鱼,上身为人形,下身为鱼尾。这一人鱼形象在西方神话传统中源远流长。它是介入人与兽之间的第三种神话生物,所以非人非兽。由于这样一种身份,小人鱼被设定是“没有灵魂”的,即没有像人类那样的灵魂。按照人鱼祖母的解释,这一人类灵魂是“不灭的,永远地活着,即使身体化为尘土,它仍是活着的”。因此这一“不灭的灵魂”成为整篇故事中促使小人鱼行动的最根本动力,即她想获得这样一个灵魂。由此才产生了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对年轻的小人鱼而言,“人”是一种概念模糊的生物,就好像她不会知道鸟是什么一样。她对于人类和其所生活世界的启蒙来源于那些沉船中发现的物品,其中就包括那个用大理石雕刻成的美丽男性。对这一大理石男性的好感或许来源于小人鱼的爱情意识苏醒,就好似游园的杜丽娘在见到花园中姹紫嫣红一般,开启了自己的女性意识。小人鱼对于那一大理石男性的好感和迷恋,让她预先在自己心中给人类勾勒出了大致轮廓,即在她自己心中产生了一套对于人类的美好想象。它不存在对错,那只是一个主观幻想,这个幻想在某种程度上也催生着小人鱼的最终悲剧。
她对那位一见钟情的王子的预设,是她对大理石男性好感的转移,“她觉得他的样子很像她在海底小花园里的那尊大理石像”。这里显然存在“误认”,即小人鱼根本没有除了外貌之外的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位王子和她所幻想的人类是一样的。正是由于对大理石像的幻想好感转移到了一个活生生的男性身上这一过程的出错,为之后的悲剧铺上了一块坚实的砖。
而无论是对于那位王子还是“人”,小人鱼都存在着误认,她根据自己的美好想象所建构的“人”太过单薄和透明,或如学者所谓的由于其错误的“主观愿望”,而“使得她的悲剧可以被视为是人格悲剧”。但更重要的问题是,小人鱼对于祖母所提及的那个关于“人类灵魂”的错误理解。
在传统学者对这一故事的分析中,如叶君健先生指出小人鱼对于“人类灵魂”的不懈追求,是这个故事最激励人心和动人的部分,但人们在这里都忽视了对于这一所谓的“人类灵魂”作更进一步的讨论,它是什么?我们首先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小人鱼所渴望的这一“人类灵魂”是否是她以为的那个东西?
即使是人鱼祖母,她也未能真正地理解她所说的那个“人类灵魂”所为何物。她的认识是基于西方基督教对于灵魂的最基本解释,即它来自于上帝赐予人类的最宝贵东西。也是因为它的存在,人类才有可能在逝去后进入天国,待在上帝身旁。由于这样一个美好的预设,使得人鱼祖母对于“人类灵魂”的反驳理由显得微不足道,即她没有足够的理由来否定小人鱼希望获得这样一个灵魂的渴望。因为在她——甚至是海底巫婆——的言行中,都透露着这一“人类灵魂”的高贵。安徒生在这里泄露了自己的思想,而未能真正地站在人物的角色上说话。他对于这一经过基督教粉饰的“人类灵魂”的自信,都透露在他对其的描述之上。所以,在整个故事中,“人类灵魂”是被追求且值得追求的东西,至少对小人鱼而言。
而“灵魂”并非简单的神之恩赐,却是人类的文化建构所成。神话,则往往是我们为了掩盖这一建构过程的产物,但当我们靠近观看的时候,依旧能发现留在其中鲜明的建构残留物。在“人类灵魂”的建构过程中,二元对立是其使用的重要工具之一,而其中最为明显的对立包括文化/自然,男性/女性,以及在之后随着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所产生的理性/感性和公共/私人等等。在《海的女儿》中,最主要且鲜明的对立是男性/女性,人世/自然,而这也是以往许多学者在讨论这一问题时常常忽略的,即关于存在于小人鱼与王子之间的性别差异。
在这里,我们需要进一步指出的则是:小人鱼所追求的那一“人类灵魂”始终都是男性的,即和那位英俊的王子一样的“灵魂”。这也经常为人们所忽视,即对于这一在叶君健先生看来是代表着人类实践中真善美的灵魂本质的错误理解。无论是人鱼祖母还是巫婆口中的“人类灵魂”实则应该说是“男性灵魂”,她们隐约地感知到了这一点,但依旧不曾清晰地理解。所以这才应该是人鱼祖母竭力阻止小人鱼去获得人类灵魂的最主要原因。在人类的自我建构历史中,主体始终是男性,女性在其中被建构为“他者”或成为“场所”,作为工具提供于男性自我建构过程中使用。伊利格瑞的研究清晰地表明了这一点,即无论在西方的形而上学还是之后笛卡尔的身心二元对立中,女性都是局外人,被设置为镜子帮助男性自我建构主体同一性。
因此,我们所谓的“人”——无论在东西方的主体建构中——都是男性。英语“Man”既可以指代男性(sex),也可以指代整个人类;而在我们的语言建构中,“他”同样如此,它是男性的专有第三人称称谓,但也是自古以来的女性第三人称代词。我们所知的“人是万物的尺度”,实则应该是“男性是万物的尺度”。
对于小人鱼这一女性而言,她渴望“变成人”的双重内涵的进一步解释便是:首先成为解剖学意义上的女人,所以当她喝完巫婆的药水后,她身体开始流血,它象征着女性的初潮月经,暗示她已经成为解剖学上的女人;而“拥有人类灵魂”,则代表着拥有像王子那样的“男性灵魂”,这是整个故事的悲剧核心,即当女性试图渴望被男性所占有的“灵魂”时,她必然遭到巨大的排斥和伤害,而对于小人鱼而言,则是死亡的下场。
在这里,我们需要注意人鱼祖母对小人鱼所说的那段关于如何能够获得“人类灵魂”的话,“只有当一个人爱你,把你当做比他父母还要亲密的人的时候;只有当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当他让牧师把他的右手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你的身上去,而你就会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
小人鱼获得“人类灵魂”的方式必须是与爱她的男子结婚,而当牧师宣布“你们成为夫妻”的时候,小人鱼才能获得来自于丈夫的一部分灵魂,由此才成为真正的人。对这段话,我们需要重新进行解释:当女性追求拥有自己灵魂的时候,她需要成为某个男人的妻子(即财产),在丈夫地赐予下,她才能成为女人。我们再进一步指出,女性的“灵魂”来源于男性的恩赐,只有当女性进入男权矩阵并对其俯首的时候,主人才会赏赐奴隶“一份灵魂”,让她得以继续为自己服务。
因此,对小人鱼而言,获得灵魂的方法便是让王子“爱上”她,然后娶她。存在于小人鱼内心一开始时的幻想里,这一切是可能的,即“他——我爱他胜过我的爸爸妈妈;他——我时时刻刻在想念他;我把我一生的幸福放在他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来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灵魂”。小人鱼的误认使得她决定和巫婆作交换,变成了解剖学上的女性——“成为人”的第一步,由此她才得以接近王子,希望他能在自己无声的情况下认出自己,并帮助自己实现愿望。
对女性而言,解剖学上的身体已经沉重不堪,被贬低在原始黑暗的自然之中,所以救赎就在于能够分享男性所建构的灵魂,以此离开原始自然而进入被阳光普照的理性国度。但这条道路却困难重重,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困难——安徒生在故事里也已经提及——即女性的声音和言说。
正如齐泽克所指出的,声音并非我们身体中的有机组成,它来源于身体中的某个部位;它不是被视作表现人类主体性深度或天堂崇高的声音,它是作为外来者入侵的声音。对于男性而言,女性的声音总是被当作可怕的异类入侵。奥德赛与女妖塞壬的神话同样被安徒生化用在这个故事中,小人鱼的姐姐们时常像塞壬一样,在海中唱歌,以引诱过往的船只沉没。而经过基督教对于人鱼形象的改编,它同时出现了另一种有别于我们如今所接受的“美人鱼”形象。
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中,人鱼的形象是可怕的,一种明显非人的兽样;而他们的声音在陆地上更是难以猝听,尖锐嘶厉,恐怖不已,但当这些声音出现在水中时,却变得优美无比。对于只有死亡后才能生活在大海中的人类而言,人鱼的声音是致命的诱惑。当基督教把人鱼作为恫吓人的形象保存下来时,它起到的训导象征有二:一是针对女人的自负虚荣;二是她那以歌声和乐曲诱惑天真和懦弱的男人的能力。女性的声音,是诱惑的,致命的。所以面对王子的小人鱼必需要失去声音,因为她声音的威胁性太大。
另一方面,声音的最大功能之一是言说,即通过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和观点。但在伊利格瑞(《他者女人的窥镜》)看来,言说对于女性而言同样遍布陷阱,因为言说所需要使用的词语和其表达形式与结构本身就是男性权力的建构产物,所以她意识到“一切词语皆是贫乏的,被用得破烂不堪的,不适于准确地解释事物的”。她们“被一种语言的规则所决定”,而这一“语言规则”正是男性所界定的。所以,即使当小人鱼面对王子开始言说的时候,她的言说或许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因为不在“语言规则”之中而难以理解;二是在“语言规则”中,却从此走上成为王子奴隶的命运,即成为他的妻子与财产。
因此,女性始终是沉默的。这是一段沉默的历史,“通过复制把它(沉默之史)与她从话语的系统之中去除而形成”。在安徒生描写巫婆拿走小人鱼声音的细节上,他明确指出方法是“把小人鱼的舌头割掉了”。或许是这一场景的血腥,迪士尼在之后的动画改编中抹去了这个情节。巫婆割掉小人鱼的舌头暗示着一种阉割行为。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涉及小女孩阉割行为的另一个重要参与者是母亲,即当小女孩意识到母亲和自己一样也是被阉割时,她开始想象是母亲阉割了自己,从而开始疏远甚至仇恨她。
在这里,割掉小人鱼舌头的是巫婆,她虽非母亲,却是母亲式的女性人物。而这一行为也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为什么小人鱼对于像王子那样的“人类灵魂”如此渴望。因为那是对于她在遭遇阉割后所形成的匮乏的补充。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小人鱼离开母亲式的形象而奔向王子,是女性经历俄狄浦斯情节中必然的过程。她发现了母亲式形象对自己的阉割,因此幻想着在王子/父亲那里获得拯救。
从小人鱼获得双腿,来到王子身边开始,她就处于王子的权力矩阵中而难以逃离。她被王子言说,被王子固定,被王子建构,她已经成为王子的财产和奴隶。而王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所承受的来自于双腿上的疼痛。男性不可能理解女性身体,这让他们感到不安和恐怖,进而把她贬低成原始的自然和黑暗大地。在柏拉图关于洞穴的故事中,男性是逃离洞穴子宫的那个人,通过承受来自太阳的理性光芒,他得以彻底离开母性子宫,并开始建构一个超越的世界去进一步打击和贬低她。
小人鱼最终放弃刺死王子以换回自己的生命,或许是因为她明白了这从一开始就是条不可归去的路。姐姐们从巫婆那里获得的方法是残暴的,似乎暗示了女性对于男权世界的否定与报复。有学者认为,人鱼祖母和巫婆所代表的是女权运动中的第二阶段,即从20世纪40-50年代到20世纪80-90年代,这一阶段女性争取两性差异,女性独立(准男性),并否定男性秩序。在这样的二元对立中,人鱼祖母和巫婆所生活的是“一元中心主义”的女性自我王国,这是对立的极端,所以最终造成她们希望以刺杀王子(男性)来解救小人鱼(女性)。
而我们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巫婆强调了王子的热血能够帮助小人鱼重获鱼尾。在这里,由暴力而产生的“血”是因爱而产生的“灵魂”的影子,因此它必然就会拥有和“灵魂”一样的赋予能力——即让人重新变回人鱼。而无论是“灵魂”还是“血”,都来源于小人鱼从一开始就误认的王子,因为女性所生活的世界自始至终都是男性的,无论是思想、意义、言说还是灵魂。
安徒生在给友人的信中称,自己“不愿意让小人鱼依赖人的爱情去得到不灭的灵魂”,“……我让小人鱼走上更贴近自然、更神圣的道路”,即小人鱼最终变成天空的女儿,她们获得灵魂的方法和人鱼不同:她们是通过道德实践(善行)创造出一个灵魂。所以,无论是天空的女儿还是海的女儿,都需要通过某种行为来获得灵魂,而非像王子那样,生来就有灵魂。在叶君健先生看来,这是人类之所以高贵的原因,而他评论认为,小人鱼最终选择牺牲自己而不去杀害王子,就已经证明了她本身的灵魂高尚。
但在我看来,尽管安徒生最终希望给小人鱼一个基督教式的救赎,但他依旧未能真正地拯救无论是海的女儿还是天空的女儿。在面对人类时,她们始终都低人一等。并且,我们可以进一步指出,作为女性的她们,是生来就没有“灵魂”的自然肉体,因此她们总是需要经过某种证明来完成这一诉求:渴求男性的爱与赏赐;或以一种修女般的虔诚奉献上帝,以自己的善行在三百年后创造自己的灵魂。在这里,我们似乎看到了对于女信徒的要求,即通过这一世的刻苦修炼,以期望来世投成男性,然后再接再厉以期望成觉悟者。
人鱼是异类,就像女性一样,在男性主体建构中被驱逐到原始自然之中,和野兽产生密切联系。而那些神话中的半-生物,如狮身人面兽,狮头羊身怪物或蛇发女妖(在几幅关于巫婆的插图中,巫婆的尾巴有是蛇尾;或头发像章鱼尾,折射着美杜莎的形象),它们“若不是女性就是象征男性对女性情欲的恐惧”。“对她而言‘我’永远不可能等同于‘我’,并且她仅仅是那个主人从中获取激情的个体性意志,她仅仅只是易于被他为同一性而生的激情所感的一种肉身抵抗的残余物,或她仅仅再一次地是他的重影,或仅仅是他的外衣的衬里”。
小人鱼(女性)的悲剧在于追求“男性灵魂”的必然失败。王子不是那个能拯救她的人,而是必然抛弃和背叛她的人……而这一切在迪士尼的《小美人鱼》中则被彻底翻转,王子始终都是落难公主的拯救者,然后他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在安徒生《海的女儿》中,即使是小人鱼死后变成泡沫的这一构思,也来源于男性对于缪斯的理想建构——提香的维纳斯诞生于泡沫之中,所以当人鱼活了300年后死去时,将成为维纳斯诞生的一部分,而在这个自古最美丽的女人身体上,则早已刻上了男性权威的种种痕迹。
由此我们也会发现,迪士尼动画版的《小美人鱼》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崭新的故事,它所遵循的是其得心应手的“王子公主”的童话模式,而安徒生则在自己的这个童话里展现了一幅更加复杂的世界、生活和两性的人类图景。这一点或许始终是《小美人鱼》所难以承载的。
真人版的故事或许能够在原本的动画版上更进一步,或是重回安徒生的文本,发掘更加丰富的内涵,但从最终的效果来看,它显然局限于动画版:即使在选角和一些情节上颇具创意,但整体来看,则始终留有遗憾。
本文内容系独家原创。撰文:重木;编辑:走走;校对:柳宝庆。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前两天去电影院看了刚上映的迪士尼真人版《小美人鱼》。
真人版《小美人鱼》“致命”的地方在于,它内核的保守和陈旧,不仅与34年前的动画版相比并无本质性的进步,与安徒生童话相比更显单薄。
迪士尼真人版《小美人鱼》上映后,引起不小的争议。电影在北美获得不错的开画成绩,但在国内同步上映后,票房堪称大扑街。
票房遇冷,一方面是肤色争议。真人版《小美人鱼》选用了黑人演员海莉·贝利出演小美人鱼,在不少观众看来,这是迪士尼为了迎合“政治正确”的一次选角,不仅与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里的描述不相符合,也与迪士尼1989年动画版《小美人鱼》里的美人鱼形象大相径庭。
另一方面是真人版电影的“保守”。从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到动画版《小美人鱼》再到这一次的真人版《小美人鱼》,因为时代背景的不同,故事的主题和内核也在不断发生变化。童话既诉说了一段哀婉凄美的爱情,也充分彰显了“不灭的灵魂”的高贵。动画版《小美人鱼》赋予了小美人鱼更加张扬自由的个性,但它剔除了“不灭的灵魂”部分,动画片的主体仍然是俗套的“白马王子与公主过上幸福生活”的爱情幻梦。
真人版《小美人鱼》着力于凸显小美人鱼身上的“灵魂、心灵、青春、纯真和实力,加上绝美的歌声”——从这个层面去看,小美人鱼的肤色倒不是最重要的。真人版《小美人鱼》“致命”的地方在于,它内核的保守和陈旧,不仅与34年前的动画版相比并无本质性的进步,与安徒生童话相比更显单薄。
在安徒生的童话里,《海的女儿》首先是一个凄婉悲伤的爱情故事。它是安徒生在一次失败的恋情后的书写,童话诉说的是美人鱼对王子的暗恋与单恋。
小美人鱼是海底王国国王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小美人鱼一直对海洋以外的人类世界充满好奇。15岁时,她终于可以浮到海面观看人类世界。在一次海上风暴中,小美人鱼拯救了落水的王子。王子苏醒后并没有认出她来,小美人鱼只好伤心地回到海里。但她已经深深地单恋上王子,并陷入痛苦的单相思中,“她渐渐地开始爱起人类来,渐渐地开始盼望能够生活在他们中间。她觉得他们的世界比她的天地大得多”。
带着对人类巨大的好奇,小美人鱼从祖母那里听到关于人类更多的故事。祖母告诉小美人鱼,美人鱼虽然可以活到三百岁,但生命结束的时候,她们就会变成水上的泡沫,“我们没有一个不灭的灵魂。我们从来得不到一个死后的生命”。人类不同,人类拥有灵魂,哪怕死亡后灵魂仍然存在。于是,小美人鱼渴望像人类那样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只要我能够变成人、可以进入天上的世界,哪怕在那儿只活一天,我都愿意放弃我在这儿所能活的几百岁的生命”。
祖母告知小美人鱼拥有不灭灵魂的办法,“只有当一个人爱你、把你当做比他父母还要亲的人的时候;只有当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当他让牧师把他的右手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你的身上去,而你就会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他就会分给你一个灵魂,而同时他自己的灵魂又能保持不灭……”
在童话的行文逻辑里,小美人鱼先爱上王子,在得知拥有爱情可以获得不灭的灵魂后,更加深了她对王子的单恋。小美人鱼内心这样想:“我爱他胜过我的爸爸和妈妈;他——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他;我把我一生的幸福放在他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来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灵魂。”
为了赢得王子的爱、为了获得不灭的灵魂,在海的巫婆的指引下,小美人鱼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她失去了鱼尾,鱼尾变成双腿,每走一步都像在尖刀上行走般的疼痛;她失去了最美的歌喉,这是献给巫婆的酬劳;她割舍了亲情,不能与父亲和姐妹们在海底相聚;甚至在最后,她失去了生命,王子最终没有爱上小美人鱼,在他跟别人结婚的头一天早晨,小美人鱼的心裂碎,变成水上的泡沫……
这个爱情故事非常凄美,小美人鱼深深爱上王子,为了王子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为了王子付出她所有珍贵的一切,但王子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并爱上别人。《海的女儿》为后世暗恋题材的创作提供了最好的模板,我们可以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等作品中感受到安徒生童话的深远影响。
不过,《海的女儿》不只是一个爱情故事。童话的更深层次主题是,小美人鱼对于“不灭的灵魂”的信仰与追求。事实上,小美人鱼曾经获得自保的机会,只要她将匕首刺进王子的胸膛,她就可以重新回到海里。但小美人鱼扔掉匕首,选择让自己成为泡沫。
小美人鱼的善良与牺牲精神,让她成为“天空的女儿”,并获得拥有“不灭的灵魂”的机会。“天空的女儿也没有永恒的灵魂,不过她们可以通过善良的行为而创造出一个灵魂。我们飞向炎热的国度里去,那儿散布着病疫的空气在伤害着人民,我们可以吹起清凉的风,可以把花香在空气中传播,我们可以散布健康和愉快的精神。三百年以后,当我们尽力做完了我们可能做的一切善行以后,我们就可以获得一个不灭的灵魂,就可以分享人类一切永恒的幸福了。”
这样,“海的女儿——人间的女儿——天空的女儿”就呈现出递进与升华的意味。“海的女儿”无法拥有灵魂,“人间的女儿”拥有的也仅是生而为人都拥有的灵魂,而如果能够成为“天空的女儿”,并且忠诚、善良、忍受痛苦、富有牺牲精神,三百年后就能拥有“不灭的灵魂”,还可以“分享人类一切永恒的幸福”。“不灭的灵魂”的表达,让《海的女儿》具有崇高的悲剧色彩,寓意着人类对于伟大真理漫长曲折、坚韧不拔的追求和探索。
1989年,迪士尼将《海的女儿》改编成动画片《小美人鱼》上映,获得票房上的极大成功,也开启了迪士尼公主动画的第二个阶段。迪士尼公主动画的第一阶段是1937年到1959年,包括《白雪公主》(1937)、《灰姑娘》(1950)和《睡美人》(1959)等公主电影。第一阶段的公主电影,基本上遵循了这样的故事模式:楚楚可怜的公主遭受严重的迫害——公主无能为力、弱柳扶风、任人摆布,只能逃离躲避迫害——公主为王子所救,王子替公主铲除反派——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在第一阶段中,公主的形象更近乎传统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定义:美、楚楚可怜、贤惠顺从、爱做家务、等待男性拯救。这样的公主故事与那个时代的女性处境是相对应的:女性只能通过“真爱之吻”(爱情与婚姻)改变命运,女性得成为好女人、好妻子,才能拥有幸福生活……
时隔30年,1989年,迪士尼再次推出公主电影。作为第二阶段公主电影的开山之作,《小美人鱼》所呈现出的女性意识,要比第一阶段的公主电影更为鲜明。动画片也对安徒生的童话进行了一定的改动。
动画片中的小美人鱼具备反叛意识。她既不像第一阶段的迪士尼公主那样缺乏自我、乖巧顺从;亦不是安徒生动画里所描绘的那样“沉静与内敛”——对海面上的世界充满好奇,仍然一直听从祖母的权威,直到15岁时才第一次游出海面。
动画片中,父亲的权威取代了祖母的权威,小美人鱼一直在违背父亲的“禁令”,也经常将父亲的意愿抛之脑后——以此来表达小美人鱼对于父权的反抗。小美人鱼还偷偷拥有一个藏有人类各种物品的“宝库”——这是“一间属于她自己的房间”,她在这里畅想爱情和未来。
在爱上王子之后,小美人鱼勇敢坦率地追求爱情。她直接告诉父亲自己爱上了王子;在得知与王子结婚的是窃走自己声音的巫婆,小美人鱼与伙伴们大闹婚礼,表明自己的身份,拿回自己的声音,重新赢得王子的爱;小美人鱼最终与王子携手打败女巫,拯救了父亲和海底世界,也获得父亲的谅解。
动画片《小美人鱼》中的小美人鱼,是时代变迁中女性观念进步的缩影。小美人鱼以外,第二阶段的迪士尼公主,还包括《美女与野兽》(1991)中的贝儿公主,《阿拉丁》(1992)中的茉莉公主,《风中奇缘》(1995)中的宝嘉康蒂公主,《花木兰》(1998)中的花木兰,《公主和青蛙》(2009)中的蒂亚娜公主。公主形象更为多元化——有东方公主也有黑人公主;公主们也分享着一些相似品格:自主、独立、坚强,从被动的等爱者成为主动的追求者。
只不过,这个阶段的迪士尼公主也带有时代的局限性。一则,小美人鱼仍然没有挣脱出“等待王子爱上我”的爱情想象,为了赢得王子的爱情,她可以交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最动人的歌声。女巫告诉公主,“男人不喜欢说话太多的人。他们认为话多的女孩让人害怕,如果女孩不停地说话会多烦人……他们喜欢内向的女人,这样女人才能抓住她的男人”。固然这一桥段可以在童话故事里找到呼应,但动画片在有限的篇幅里对此予以强化和凸显,无形中还是透露出这样的价值观:为了赢得男人的爱情,女人可以交出自己的话语权,并通过外貌实现对男人的诱惑。
二则,虽然动画片中的小美人鱼自我意识更鲜明,但她也显得更为“自私”,更加没心没肺。比如她冒着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姐姐们的风险,不辞而别来到人间,见到了王子,心想事成后美美地睡了一觉。此时,她的父亲非常着急地寻找她,并下令“任何人不许睡觉,直到她安全地回来”,二者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再比如,固然父亲反对小美人鱼的爱情,但当小美人鱼面临风险,父亲毫不犹豫地交出自己的神杖,放弃权力,牺牲自己拯救女儿,也反衬出小美人鱼一意孤行的鲁莽。
三则,动画片完全剔除了童话故事中小美人鱼追求“不灭的灵魂”的部分。这更多是出于商业化的考量:剔除这一部分,可以让动画片尽可能变得简单纯粹,更好满足低龄段观众的观影诉求;剔除这一部分,也更改了童话文本中王子和小美人鱼悲剧结局的走向,从而遵循了传统的“白马王子爱上公主”的设定,让白马王子与灰姑娘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迎合了观众对于爱情美满的大团圆结局的需求。
真人版《小美人鱼》上映时,迪士尼公主故事已经进入第三个阶段。《公主与青蛙》(2009)、《长发公主》(2010)、《勇敢传说》(2012)、《冰雪奇缘》(2013)、《冰雪奇缘2》(2019)等动画作品都是这一阶段的代表作。
第三阶段以来,女权主义运动风起云涌,它们也深刻影响了迪士尼公主题材的创作。比如《冰雪奇缘》中,公主电影首次同步塑造两位公主,她们俩才是故事的主人公,王子只是配角;“王子和公主的爱情”不再是故事的主轴,甚至王子成了大反派;“女性情谊”在公主电影中被强化与凸显,女性之间的互帮、互助、相互理解与支持,是对抗异己力量的强大动力——当安娜公主被下了诅咒需要“真爱之吻”才能唤醒时,不是王子吻醒了她,而是姐姐艾莎的“真爱之吻”救了她;公主动画的主题也跳脱出爱情的范畴,更多讲述的是女性的自我认知、自我认同和自我追求……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真人版《小美人鱼》在女性观念的表达上,比第三阶段的公主电影“退步”了。真人版中的小美人鱼虽然比动画版有了一些进步,比如她与王子相恋,有着更多灵魂契合的部分;比如在与女巫大战时,她才是拯救者……但总的来说,真人版并没有超越动画版的范式:小美人鱼依旧有些“恋爱脑”;小美人鱼为了抵达人间,与女巫达成契约,不惜交出自己的“声音”——这是女性交出话语权的象征;“真爱之吻”依旧是拯救公主的密钥,王子与人间依然主导一切。而且,更为关键的是,真人版《小美人鱼》是基于动画版的改编,这也就意味着它再次失去了童话版“不灭的灵魂”的部分。至于真人版强行加上的不同物种之间和平共处的主题拔高,却敷衍了事、浅尝辄止。
从动画版到真人版,其对反派女巫乌苏拉的刻画一直是个刺眼的败笔。在古老童话中,女巫一直是以大反派的形象出现的,她们多是“又老又丑的女人,瘸腿、眼睛混浊、苍白、脏臭、满身皱纹”的形象。童话里的女巫形象,是西方从15世纪到18世纪的“猎巫运动”的折射——猎巫运动中大部分受害者是女性,体现出父权制时代女性地位的低下和社会普遍的厌女倾向。
安徒生《海的女儿》的一个伟大之处是,对女巫的描写并非全然的负面和偏见。童话中,是小美人鱼忘不了美貌的王子,为了能够到人间去,才主动找上女巫;女巫虽然取走了小美人鱼的声音,但这是她与小美人鱼的公开交易;在小美人鱼的追爱过程中,女巫并未迫害她。
可在动画版中,女巫成了最大的反派。她诱惑小美人鱼签下合约,夺取了小美人鱼的声音,并破坏了公主与王子的“真爱之吻”,让小美人鱼沦为她的奴隶。动画版强化的仍然是女巫的丑陋形象,很难说这种“恶女”形象不会对儿童的性别观念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迪士尼自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2014年真人版的《沉睡魔咒》,对女巫形象进行了一次大胆的改写。在电影中,女巫是父权污名化的结果;仙女之所以异化成“女巫”,是因为她被男性的“真爱之吻”所欺骗;女巫虽然给公主下了沉睡魔咒,但她无陷害公主之心,最终也是由女巫的“真爱之吻”——而非王子的“真爱之吻”唤醒了公主。观众原本期待真人版《小美人鱼》对女巫的刻画,能在《沉睡魔咒》的基础上进一步突破,可惜电影依然停留在“恶女坏到底”的刻板印象中,让人觉得可惜可叹。
总之,虽然真人版《小美人鱼》可以讨不少儿童观众的欢心——它仍然有着儿童故事的神奇、梦幻、趣味和美好,但成人观众大概率不会给真人版打出太高的分数。在演员的选角上,可以看出迪士尼在平权上的努力;但在故事文本上,却只看到迪士尼的不思进取、原地踏步。如此保守的故事,翻拍的意义究竟在哪?
——首发北京青年报·北青艺评——
遥祝糊
这不是我想要的美人鱼,还我爱丽儿!
这族裔设定...这电影如果在国内市场放映估计会死彻底吧...btw,搞pc真的是迪士尼立牌坊几乎唯一的手段了
to all those racist 而不自知的人 批评Halle之前能不能先去听她唱歌以及她在happy without me里有多美 超级期待上映 (虽然还是对她的演技担心)
迪士尼电影给我一种感觉就是“通过让黑人演原本属于白人的角色,来营造出黑人地位高、种族平等的假象。”真正尊重黑人的话应该是让合适的人演合适的角色,去突出黑人的美。现在这样反而好像是在挑衅……在捧杀……让大家对黑人感到不舒服……真的够阴险。。与其搞这些不如真正提升美国黑人权益,现在依旧有很多黑人因为自己的肤色被无故打死,电影《你给的仇恨》里面一句经典对话“如果他是一个开着奔驰,穿着西装的白人你也会开枪吗?。”“我会告诉他举起手来。”这种真正的社会现象不去解决,然后拿电影来营造种族平等才是鸡贼。
现在还嘲赞达亚吗?
赞达亚我可以!马戏之王里粉色头发超美!
这不是我童年的小美人鱼,这就不是小美人鱼!!!!
小美人鱼原来是黑人。。。
真的被豆瓣是一众的歧视看瞎了眼,第一,这个演员这么漂亮居然有人说她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样子,或者自己审美真的有问题。第二,从来没有人说过美人鱼是白美人鱼,安徒生写明白了吗??你们自己看不惯肤色也不考虑一下是不是从小被灌输白公主就是最美的,那是因为黑人深受歧视没有办法成为美的代言。第三,不管是不是什么政治正不正确,我们都应该感激和庆幸,特别是荧幕上出现少数种族族裔的时候,因为,不管是亚裔还是黑人都应该相信自己可以成为美人鱼,我们应该习惯不从肤色来判断好坏和美丑,西方的zzzq对于黑人来说有多重要就不说了,不知道感激的一个个都应该送出去自己体验一下被种族歧视什么感觉再回来这里乱叫!
有没有不想看这个选项
我……虽然………但是……算了……好吧建议再找个黑人王子,直接冲击奥斯卡
我不想看,就是想提前说一下,我绝对不会对这部电影真香,不是肤色的问题,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这片zzzq不用洗了,只是,前面几个公主都挺还原,非得在这部电影吃不可说红利,爱丽儿实惨。
并不想为迪士尼洗地,分享一下自己的观点。1.白人抢了很多本应属于其他种族的角色(比如攻壳机动队),也占据了大部分资源(比如漫威十年了才有第一个黑人超英何况上气还是种族歧视)。但是对于这些,骂声很少。而当黑人抢了白人的角色(小美人鱼)的时候,骂声不断还很多人身攻击,的确对少数族群不太公平。2.关于尊重原著,的确原著在丹麦都是北欧白人。一方面白改黑是pc,另一方面不像花木兰,故事发生的国家地区背景对故事本身推进作用没有那么大,所以尽管不同于原著,从故事完整性角度来说白改黑也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总结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情迪士尼的确做的不算太好,但是骂声没必要那么大。尤其2019了还借着这种事情发表种族歧视言论的人可以先死个马了
政治正确真伟大,以后迪士尼女主都选黑胖拉拉单身母亲吧,圣光普照。公主与青蛙不拍非要拍美人鱼就请尊重原版,另外这样拍不是歧视ginger吗?
评论告诉我,这样的政治正确再怎么过分也不为过。
为什么男的不能演美人鱼?我怀疑迪士尼搞性别歧视
小美人鱼怎么不能是黑人了?我怀疑你们种族歧视。那小美人鱼怎么就不能是男人了?我怀疑剧组性别歧视。
行吧,海沟族公主也是海的女儿,没毛病
滾娘警告!